生了十幾天的病;掛了三次急診;拜訪四間醫院;
住了一間病房;打了四、五支針;做了五個身體檢驗;
吃了十幾種顏色的藥,
藏著強烈的疼痛,非得馬上記下我所感傷的記憶畫面
昨天在旁邊病床上看見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先生
因為苦痛而蜷曲的身體,長滿皺紋的面孔扭曲著
缺乏彈性的肌肉無力地顫動著
他蒼白的雙唇氣如游絲、頻率一致,
嘆著「啊~啊~」
他的病床旁邊沒有家屬,只有一個醫護人員。
我看著他痛苦地呻吟著,心臟跟著抽痛
當時我的心好難受啊,想起了以前嗅到的那股逼近死亡的氣息
彷彿早晨的市場,賣雞肉攤販煮起拔雞毛的熱水
喉嚨被劃下一刀的牠,一定還有知覺,還沒完全死去
卻被硬生生地丟進的滾燙的臭水裡,
在哪塑膠桶子裡有多少同伴們的血液與掙扎的痕跡?
那樣令人難耐的血腥味隨著蒸氣飄散
刺鼻的味道熱呼呼地衝上來,你似乎也聽見了雞隻的哀鳴
我在那裡卻什麼也做不了。
只得不爭氣地流了淚